1979—对越自保反击战亲历记6
3、接防第一晚,虚惊了一场
天已经那么黑。过程7天的穿州过省,部队在1978年12月27日下昼到达广西和越南接壤的边境城市凭祥。几天的资料摩托化急行军,大部队总算安稳到达前方。仅仅在过程广东和广西接壤的山区时,师炮团有一门炮车掉下山崖,以及师病院一辆战地救护车,因交通不测翻车,形成几位战友受伤。由广西凭祥不竭向中越鸿沟的友谊关开进时,鸿沟隔邻本来就东谈主烟未几,再加上中越联系垂死,一齐上齐是静悄悄的。人人运转嗅觉到了前方的垂死脑怒,公路上看不见任何遗民车辆,公路两旁险些看不到任何匹夫匹妇,唯独几只夹着尾巴的野狗瞪着眼睛看着霹雷隆疾驰而过的军车。农田齐荒凉了,长满了半东谈主高的茅草。
咱们是第一批到达友谊关前沿的野战部队。此前除了友谊关驻有部分边防部队外,鸿沟上再莫得咱们的部队。过了凭祥不久,天就运转黑了,咱们接到枪弹上膛、准备战斗的大呼。不久,军车的车头灯齐灭火了,车队运转摸黑开进。过了半小时附近,车队运转迟缓停了下来,各排战士按照平时检会决议,永诀跳下车,各自占领了路旁的成心位置,然后运转向鸿沟走路开进。咱们连是全师摩托化开进中的尖刀连,咱们排是理所诚然的尖刀排,因为是袼褙排,咱们班诚然又是尖刀班。谁也不知谈咱们其时的位置离鸿沟有多远,归正尚未看见友谊关的城楼。通往越南边向的铁路就在公路左侧。当走到一个分谈口时,咱们排被大呼运转向铁路左边的小径进发,占领100米外的山头,挖掘工事,并随时准备战斗。
连通信员郭跃华气喘喘地跑到我排见知:“左前方山头隔邻有一个小村落,在国境线本身一侧,但敌情不解。山对面即是越南了。”顿时,咱们垂死得似乎腹黑齐要跳出来了。人人一口同声地绽放枪保障,手榴弹也齐开了盖,手心里全是汗。按照排龟龄令,各个班各自分布,向指定的山头接近。一个战斗小组跟着一个战斗小组迟缓搜索前进,好遮盖易才爬上了山顶。山对面,咱们终于第一次看到越军阵脚上昏黄微小的灯光,果真到达前方了。哨兵放出去后,咱们运转摸黑挖掘工事,一直到下深夜,野战工事还没挖好,霎时运转听到隔邻山头上响起枪声。先是荒芜的冲锋枪点射,接着听到一阵接一阵密集的枪声,还有手榴弹爆炸声。全排战士齐插足了阵脚,垂死得不得了。周围黑漆漆的一派,什么也看不见,更别说敌东谈主了。枪声响起后,越南东谈主那边本来就黯澹的灯火也灭火了。那天夜里,人人整宿瞪大眼睛,可到天亮什么情况齐莫得。天亮后一了解,蓝本别的阵脚上有野兽走过,哨兵以为是越军摸哨,就问口令。野兽奈何可能回令?冲锋枪和手榴弹就用上了。人人齐虚惊了一场。
第二天,天刚发亮,霎时发现山眼下有两个穿黑穿着的男东谈主。排长立时大呼咱们派东谈主下山去生擒这两个可疑东谈主物。咱们悄悄摸下山,三拳两脚就把这两个东谈主打倒在地。他们哗啦哗啦不知在说什么,根柢听不懂。把他们押解上山时,心里很兴隆,第一天就捉了两个越南俘虏,要建功了。连里一审讯,蓝本是山下阿谁村落的边民。这即是没打过仗的士兵在前沿第一个清晨的资格。脸不知往那边搁,袼褙部队的兵也不奈何样,真难看,还得谈歉,好话说尽。
其时边境上敌情十分复杂,地形也十分复杂,不是热带森林,即是石头山。左后侧是我团2营,咱们5连的一个战友回忆畴昔崇拜扎眼的阵脚:“咱们排的阵脚在村落西侧的无名高地。这是一个很是陡峻的小石山,高不及百米,宽不外5至15米,尖尖的犹如一把利剑指向南边。朝南的陡壁下是一派爽朗有100多米的明朗地。明朗地的那一头,是越方的一个山垭口。莫得资格过战斗的东谈主会觉得这是一个易守难攻的绝好地点。其实否则,由于特定的地形和地质,别说在这里伸开一个排,即是一个班齐有艰苦。到处是刚硬的石头,工事也没法挖。要是真打起来,敌东谈主的一发炮弹就不错炸得满山石头乱飞,抵十几发炮弹。为了不让敌东谈主知谈咱们的避让哨位,战士们齐是欺诈夙夜天黑的时辰悄悄摸上阵脚换岗。在阵脚上一呆即是十几个小时,一动也不动,靠压缩饼干果腹,出恭只可略略侧过身子,让尿水顺着石头缝流走。用千里镜从山垭口不错远远看到越南境内。天晴时,会看见越南兵男男女女就在太阳下的一口很大的水塘里眷恋。这里的翻译是1976年被越南驱赶总结的华裔,在越南当了4年兵。听他讲,越南的连队齐配有女子洗衣班,那些女兵白日崇拜洗衣搞卫生,晚上就陪当官的就寝。由于永辽阔在战斗的用功环境中,越南官方对军东谈主在性行径上的越轨行径贬责很是轻;要是是自发的就没东谈主宰,要是是强奸往常仅仅罚到前沿站一班岗。”
天亮不久,连里就让咱们到最前沿的鸿沟上去不雅察地形。从昨晚占领的山头下来,向左边走不久,即是19号和20号界碑中间国境线上惟一的小村落——米七。不知谈这个村名是奈何来的,第一次听到有点怪怪的嗅觉。这是一个唯独十来户东谈主家的边境小村,通盘屋子齐是由竹子和稻草搭架,然后糊上泥巴,透风透气得很。上头住东谈主,底下关畜生,猪牛鸡鸭应有尽有。表层住东谈主的场地,中间有一个坑,平时把柴往里一堆,点生气,一家东谈主就围在一齐取暖。全家围着火坑边就寝,烧饭时就把锅放在火坑上烧。这里的边民穷得不敢思象,村落四周齐是长满野草和灌木的石头山,唯独山边和石头缝里有一些农地,那一带土壤齐是红色的。边民平时大多种一些花生、玉米类的农作物。每年卖了收成后就去买些政府供应的食粮生计。每个东谈主齐用一条布作念腰带,后头别着一把弯弯的柴刀。印象中好像没见过年青漂亮的女孩,看见的齐是老东谈主和小孩。那里的老匹夫省略很早就成亲了。
咱们暗里称这些边民为“两无族”,一是家里莫得灶台,烧饭时在屋子中间旷地上堆几块石头,然后架些干柴,在上头吊一个生铁锻造的锅;二是家里莫得茅厕,要毛糙时提一把锄头到后山挖个坑,毛糙后用锄头一埋了事。当场地言根柢没法听懂,就算他们说普通话也遮盖易听显豁。他们有和泰国东谈主相同的习惯。咱们刚到边境就接到大呼,一律弗成以摸幼童的头,当地东谈主觉得这是不祯祥的。村民的穿着齐是玄色的,看不出和越南东谈主有什么区别。其后知谈这里本来即是中越通婚形成的小村落,也不知谈他们该算是中国东谈主,已经越南东谈主。他们时常暗里卓著国境到越南去走亲戚、赶集,以至下地种庄稼。好多女东谈主齐是从越南同登一带嫁过来的。咱们排扎眼阵脚左前方80米开外有一派水稻田,边上有几颗橘子树,上头挂着几个半黄的小橘子,中间的羊肠小谈即是边民们日常往返越南的巧妙通谈,边防部队从来没发现过他们即是这么坐法逾境往返的。